[Initial D|凉拓]Dreamless

Dreamless


高桥凉介×藤原拓海



在医院醒来时离事故的发生已三日有余；座驾撞瘪了半个车头。经纪人送他到此，垫付医药费，又领来保险公司的人。家里老头子来看过一眼，见没死就走了，理由是豆腐店无人照看。他一只手臂骨折，头上缠厚厚绷带。医生告诉他大脑受到强烈冲击，要细细观察。
“你颅内满是淤血。如同水管崩漏。虽然手术都清理干净，难保无後遗症。”
“失忆之类的？”
“那倒不会。”
“赛车真是玩命的职业。”医生感叹似的说。“如有事故，大多毙命当场。你已算福气大。”
“队友常称我lucky star.”他道。
“那真好。出去後仍做这一行？”
“做到死为止。”
医生不再开口。他躺到下午，口渴，拉铃叫来护士。男子走进来，手上端一杯水。

纵使知人生中多巧遇，藤原拓海仍瞪大眼。并没有多吃惊，只是瞳仁慢慢放大，逐渐可看到底部褐色薄亮片。浑身都打著石膏，上身直不起来。男子放下水，手势往下压。
“不要动。藤原。好久不见？”
“尚好。凉介桑在此工作？”
“在另外科室。前日听说你过来。今日手术结束，趁休息过来看看。”
高桥家的医院出现高桥凉介本是不足为奇的事。因为不能动作倒是轻松许多。天热，人多脸红。
“换了座驾？”
“是。IMPREZA。”
“甚好。”看样子高桥凉介早已知道，只是再问一遍。“如何会撞？”
“如何？……我也记不清……。老爸说会撞就说明技术不到家。”
“我有看你那场比赛录像，是对手失去理智。你已将伤害降到最低，至少命保住。”
藤原拓海并不开口，只一双眼睛表示他专注过分。高桥凉介走到窗前眺望远方，身上白色外装剪裁得体。不是出来工作，没有数据要分析，关键点要嘱咐。也无他人。良久，又说：“之後──”
门被风风火火推开，黄色头发男子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藤原！”
猛一下见两个故人，藤原拓海觉得头有点蒙，虽然同时出现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启介。”
“听说你撞的惨不忍睹，送过来时呼吸都没有。”高桥启介围著他病床转一圈。“啧啧，你真是命大。”
“……启介先生请不要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那车队的人混账。”高桥启介摸出烟想点，看他大哥脸色，乖乖又放回衣袋。“一群流氓。以後还赛不赛车？”
“哪会。”藤原拓海尽全力最大幅度摇头。“等我能踩动油门，立时便回车队。”
“那最好。”高桥启介马上如释重负。“我还怕你会有阴影。若你不在，职业赛车也好，什麽也好，都没意思。我们两队今年还未交手。”
“那也是。”
“总之你放心休养，这是我家医院，大哥又在这里。”高桥启介一副有我罩著的模样。高桥凉介咳嗽了一声。“大哥，藤原，我还有事，要先走。”猛地又一拍脑袋。“贤太说探病要买花。顺路买了些，扔车里了。等我去拿。”

“启介大哥这一年成绩极好。”藤原拓海望著门口说。
“他好不容易走上这条路。”高桥凉介不动声色道。“现在感觉如何，藤原？”
“手臂有些麻。”
“不是指那个。成为职业赛车手之後。”
“跟凉介先生当初提醒过的一样，圈子很乱。”
“是说你个人感觉。”
“不如在project d时。”藤原拓海发音清楚的答道。
高桥凉介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微皱了下。“为何？”
“不知。”
让藤原拓海去想明白一件事极困难，这从PROJECT D起被屡屡验证。
“技术上明明突飞猛进。”
“我自己晓得。车也换更好的，开著很顺手。”
“争胜原动力出问题？就如当年馆智幸。”
“不，有比赛还是会拼命想要赢下。”
藤原拓海执拗的答复让高桥凉介沈默半晌。

“怎麽说？那时每周六在赤城集合。如今也是勘探赛道，分析对手，况且有餐厅可吃，有宾馆可住，不用睡在车里。然而那时是跟大家一起在完成什麽事情。只觉得兴奋好玩。现在目标则前所未有的清楚，然而并不踏实。非常奇怪。”
“不影响成绩？”
“不影响。”


“很抱歉。”高桥凉介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我一己私欲，麻烦你们每个人这麽久。在众位的帮助下，我实现它了，现今我可以安心去做应该做的事情。至於启介和藤原，我只能带你们走这麽久。到此为止。”
然後朝PROJECCT D的所有成员弯下腰。


我只能到此为止。
（你自己相信麽？）


“我觉得我应该是好好的感谢一下凉介先生──好好的，好好的感谢一下。”藤原拓海慢慢的说。“虽然现在只能是麻烦。日後如果有机会。”
“不用。”高桥凉介简洁的答。“至少不希望在这里遇到。”



一周後藤原拓海出院。
就算从鬼门关边走一遭回来，该继续的事情仍然要继续。所谓的梦想。人生漫长，要分阶段，他的梦想显然不会在某一段做终结，要长远的多。或许一辈子也还不够。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在被唤醒的同时就有一部分已死了。做了陪葬。
在那个最初遇见的夏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