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轨|兰缇]Every girl is a princess

Every girl is a princess


兰迪&缇欧



他举起手敲了敲门，笃──笃笃的声音在黑夜里过於清晰，搞的自己也吓了一跳，一股後悔之意袭上心头，觉得这就算没有抱著打扰的意思来，这一下也肯定打扰到了。小半瓶伏特加算个毛。应该拔脚就走。忐忑不安的等著，可是居然没回音。他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细小的呼吸声，轮廓渐渐分明起来。
“阿缇……？”
没应答。他便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在黑暗里站一会，眼睛已经适应了，何况房内有从窗户渗进来清淡光线，其实很明亮来著。找寻桌子的方位。墙上很大的猫咪玩偶垂头丧气。
“兰迪前辈。”
“啊啊，阿缇，果然醒著。……”
“是啊。”缇欧从床上坐起来，拉住要从肩膀滑落的被子，很警惕的说。“怎麽可以就这样进来？难道兰迪前辈连萝莉也不肯放过吗。”
“！！！阿缇！话怎麽可以这样讲！我以为你睡著。”
“啊，算啦，想来兰迪前辈也不会对这种三无萝莉感兴趣的。”
“啧啧，晚上吃了什麽？这样冲。”绕到缇欧床前蹲下，仰头看著也并不很费劲，小姑娘的下巴，还很饱满，向两边延伸出桃子一样的弧线。“我又不是资产阶级少爷，还没有禽兽到那个地步啦。”
“写真集和酒瓶在那边，兰迪前辈。”
“啊，多谢啦。我走之後又赢了多少来著呢？”
“四十连击。”
“阿缇好坏啊，那个黄毛的小雀斑一定在被子里哭。”
“随便啦，他活该。”缇欧淡漠的说。“今天晚上没有喝酒吗，兰迪前辈？”
“没有，所以才想在睡前随便找点什麽喝啊──”兰迪尴尬的一笑。自从上次琪雅偷拿了兰迪的扁酒瓶喝了一口，昏睡半天之後，支援科就对兰迪同志进行了温暖严厉的教育，出台了一些硬性规定，包括科长，非常的支持，因为“连我都不在屋子里抽烟了你小子有什麽抱怨的！”结果可想而知。
“想要好好当父母，就给孩子做好榜样啊！”五好青年罗伊德。“兰迪，这件事很容易，你只要想象一下，将来的某日，有一个头发火红，酒气冲天，每天以三点式写真集为精神食粮和人生支柱的人，来接琪雅并宣布要跟她一起生活──”
“我会跟他决斗，让他花钱去补他的牙。”
“是啦，就是这样。战胜自己吧，兰迪。”





当然，大家也没有惨无人道到让兰迪放弃多年爱好的地步，所以只要是“在琪雅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了。这不大不小的限制让斗神之子时常觉得自己在做贼，不过，现在肯定是没有关系的。虽然这位也很明显的对他这种嗜好表示过鄙视。他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那个酒瓶。还剩四分之一。拔开塞子灌了一大口。缇欧一双浅金色瞳仁静静的跟著他转。
“是说阿缇怎麽会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呢？失眠吗？”
“啊，一个锺头以上仍旧没有进入睡眠状态的话，大概就是兰迪前辈说的失眠。”
“啧啧。我去给你弄点热牛奶。”
“不用了吧。”少女在黑暗中慢慢的说。“倒是有一点想喝咖啡……”
“开什麽玩笑，梦魇杀手是吗，那种东西我试过一次，真是，糟糕透啦……”兰迪随便的坐在床沿上。外套在自己房间里已经脱掉了，黑色的宽松T恤，只有一点点酒味，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阿缇你总是喝那个，作息都乱掉了。”
“不啊，最近都很少喝了。以前在财团的时候，可是很喜欢的。”
“搞研究的工作狂人？一定是跟那个小雀斑一样，足不出户，如果没有导力器材，就不能判断时间。发育不好说不定也跟这个有缘故。”
“是吗，没有艾莉前辈那样的罩杯还真是抱歉了啊。”
“没关系，你才十四岁，还有机会。──这麽看来，阿缇以前就经常失眠吗？”
“或许吧，因为感觉比较敏锐的缘故。很小的声音，也往往听的到。更糟的是还会开始注意那声音，神经质一样。所以只好喝咖啡，爬起来工作。不过大概是不够困的缘故，──只要够困，总是可以睡著的呀。”




“我们到了。”盖伊说。牵著她的手。小姑娘眼睛上蒙著厚厚的布。耳朵里也塞著柔软的棉花。一路颠簸，很小心的抱著她，不让她感到颠簸。连牛奶也不能消化，喂纯净水给她喝。过於强烈的温度，过於绚丽的颜色，过於喧闹的声响，都离开她很远，因为离开太远了，要一段时间，才可以胆战心惊的重新接受。然而世界已截然不同。稍微浓一点的烟味就可以让她窒息。干净的像一团毫无遮罩的新鲜的血肉，一个病菌就可以扩散至死。

住进支援科的当天收拾自己的行李，家徒四壁，房间里放著送来的体积巨大的箱子。“奇怪，根本没有这麽多东西啊。”一边打开了，发现大批厚厚的海绵垫子。内附一张纸条（我已经去看过你将来的住处了。真是太破旧！警察局居然穷成这样真是不可想象。墙壁也很薄，隔音效果差得要命。没有关系，我给你准备了垫子，把它们挂在墙上，噪音就会减少很多了。──罗伯茨）。“这个白痴主任！！！！”明天才可以叫运输公司来送走，无法，遂下楼去摆弄导力终端。厨房最近被人打扫过，有新鲜的食材，手摇咖啡机，白天很稳重晚上很迷茫的崭新LEADER，正游魂一样四处乱逛找人讨教经验。





“好阿缇，你这样真难倒我了。我既不会催眠术，也不会唱摇篮曲，其实也不是不会唱，只是怕你听了会一直精神到早上。可是我听人说过一个法子，也许会管用。我们来数天使羊波波吧。”
“是说兰迪前辈都没有失眠过吗？”
“失眠？哈，头脑简单的人是不会有那种机会的，只要确定【好了，可以睡觉了】的话十秒锺之内就会像死狗一样。我们加起来除以二倒好。”
“好吧，可是，我讨厌天使羊波波。”
“那就数咪西，一个咪西，两个咪西，三个咪西，四个咪西。十个咪西，一百个咪西。嘘，阿缇，睡著了吗？”
“抱歉，还没有。”
“哦喔，不好意思。机会难得，干脆我们也去屋顶看星星，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这样也不会输给那两个人生赢家啦。”
“兰迪前辈自己去好了，蔡特在楼顶上很寂寞的，柯贝一到晚上就不见踪影，他大概也很想找个人陪。”
“开玩笑的，哥哥不闹你了。还是赶快走掉好啦，阿缇也讨厌酒味。明天是休息日，就算整夜醒著，也没有关系。只是躺著，也可以补充很多体力的。明天早上我做饭，不必担心，我跟罗伊德学会了做热可可，要很厚的奶油是吗？”
从床边站起来。缇欧平静的看著他。
“……是说，兰迪前辈和罗伊德前辈，其实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的吧。就算说了同伴之类的话，骨子里还是觉得好好笑的，一有危险就总是说我们去就好了。……”
“欸，怎麽可以这样讲。小孩子有什麽不好，阿缇本来就是小孩子，比琪雅也大不了多少吧？天才儿童的称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一个呢，总比颓废又没用的大龄青年强。没有阿缇的话，是绝对不行的。其他的事情，不要想太多。阿缇有阿缇的觉悟，我也有自己的觉悟呢。”
我回来啦。主日学校。背著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像背著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夜晚的舞会，苹果和橙子，锁骨和肩膀，纤细的光泽，拢在手心。既然在这里，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俯下身去的时候很自然的感受到情感的温度，就像魔导杖灵敏的顶端，不是杂乱热情和充满活力的，虽然那外表很相似，深处也有不能见底的洞穴，可是并不妨碍此时传递过来的波动，笃定的如同月光下的潮水。直到如今，也不曾质疑过。你应该得到的东西啊──
“晚安。”亲吻额头的同时便沈入梦境中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