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谢衣&乐无异】瞬华

放灯梗。烂大街了是不是？我也觉得（。

瞬华

谢衣&乐无异

晚饭点已过，不见乐无异冒头。闻人羽提着半笼包子走到乐无异房中，见乐无异背对着自己坐在地板上，身周散落的都是木屑，衣摆也全是木屑。房间的角落里堆着各种各样的玩意，猛一看以为是要出去摆地摊。闻人羽静静的看了他五分钟，开口说，你还是先吃饭吧？都冷掉了啊。
乐无异说嘿，再等等，我这是最后一只，就快完工了，正好可以赶今晚。
闻人羽说你造了多少？
乐无异说，二百只。
闻人羽说，十天，造了二百只……
乐无异说，这都不错了，我一个一个造的，棱角都是我亲手打磨的，蜡烛用的都是特制的，不出意外，亮个三天没问题。一百只是给你的。
闻人羽说，你给我那么多……我只要一只就好啊。
乐无异说，那剩下一百九十九只都归我。
闻人羽说，行啊，不过还是我来背吧，我力气比较大。乐无异说一人一半吧，于是打了两个结实的包袱，乐无异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两口汤，两个人就背着包袱出发了。

到了曲水边天色刚好黑下来，两人挑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蹲在阶梯最下端，打开那比人还大的包袱。乐无异说，闻人你先挑一盏吧。
闻人羽看了看那些五花八门的形状，拿了一只看起来最普通的船灯。闻人羽用一根乐无异特制的长木杆，杆头不知道浸了什么油，像一个细火把，风都吹不灭，把船舱里的蜡烛点着。别看样子普通，船做得是真精致，简直像是真的船的微缩模型，窗棂雕花，一丝不苟。闻人羽说，我现在有点信你说会做首饰是真的了。
乐无异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闻人羽不再说话，把船只小心的放入水中。船走的十分平稳，随波逐流，如无意外，当可翻洋过海。两人一直目送它过了桥洞，终于那一星格外明亮的灯火消失在舒展的波面上了，闻人羽十指交叉着，放在额头前。过了一会，闻人羽说，好了。咱们来放你的。这一百九十九只，要放多久。
乐无异说，得半个多时辰吧。
两人把灯一只一只的送下水。很快，这一块的河面都是乐无异的灯了，船灯，莲花灯，兔子灯，鲤鱼灯，如同一大支商队，浩浩荡荡劈波斩浪而去。本来水面上也还稀稀疏疏的漂过别人放的灯，多是粗制滥造的，相形之下高下立现，一旦磕着碰着，几乎都被乐无异的灯队撞翻，很快淹没在水下了。这么一大片密集的星点，就如同萤火虫似的。那光芒和月光交织在一出，凄清又柔和，将岸边的垂柳在水面照出了浅淡的影。

闻人羽说，你为什么做这么多？我放一只，心里念着师父的名。你放这么多只，心里要念多少次前辈的名？
乐无异说，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他不认识我。
闻人羽说，不是在梦里见到了吗？
乐无异说，那个是灵力留下的残像，我怕那不作数。这每盏灯上，都刻着我的纹章。纹章的旁边，画着他的纹章。漂着漂着，可能撞到河岸，暗礁，可能卡在石头缝隙。可能被大鱼吞了，可能被人捡去了。但我做的这么好又这么多，应该还会幸存下来很大一部分。然后他捡起来看，咦，这只上为什么有我的纹章……好吧，把它放回去。但又来了一只，再捡起来看……

闻人羽说，看着看着，他就想起你了。
乐无异说，都不认得我，怎样想起我？但是他就记住我了。

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那禁忌无人可破。这是我的衔环结草，滴水涌泉，至少有一盏，总会有一盏，于漫漫漂流中安然无恙的渡过了目光可及的尽处，夜色与水面混沌不明的边界。蒲公英的种子铺天盖地，有一颗会扎根开花。然后他便安心了，连梦也不会再做。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