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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兰铃]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现代校园架空,背景少女漫画,狗血白烂八点档。慎入。

人间倒霉事无非是想要的拿不到,诸如想吃火锅嘴上火,想去K歌嗓子哑,想看电视没有台。方兰生一摔遥控器,对著电视骂:“小爷修罗这麽久,一个月才摸得著你一次,你给我上雪花是闹哪样!”
方如馨推门进来道:“吼,吼,一个月不回家,回来就吼!咱电视欠费,还没去公司交。想看你自己交去。”
数九寒天,外面嗖嗖冷风,方兰生爬出被窝都懒得,当即泄气,又钻回去鼓捣PSP。突然手机作响,一接是欧阳少恭,此人声音真有星移斗转能力,一开口,方兰生觉得身边都开一地春花。“小兰,我们唱起了,你真不肯过来?”
背景乱糟糟的,方兰生侧耳细听,风晴雪在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心里越发烦,没好气道:“少恭,你听听,我嗓子哑啦,啊──”
欧阳少恭笑道:“襄铃在呢。”
方兰生想就是襄铃在才不能去,少恭平常聪明成那样,这时候装起傻来;难道他不晓得上火了吃清汤,嗓子哑了在旁边听著,要想玩怎样不能!这不都是借口吗!烦躁道:“那木头脸还在呢。反正我不去,你们唱开心点啊,啊没事挂了啊。”

这边欧阳少恭收了手机,笑道:“果真不来。”
包厢里头闹哄哄一片,襄铃从刚才起就蜷在沙发一角睡著了,身上盖著欧阳少恭的大衣。尹千觞没见唱几首,倒是一扎啤酒下去了,打著酒嗝道:“你发小儿又咋了?”
欧阳少恭说:“我可不知道。”一边笑盈盈朝百里屠苏看。百里屠苏正气凛然的对视过去,俩人目光在狭小包厢里劈里啪啦放了一阵火花,硬是丝毫不落下风。最後还是欧阳少恭先转开眼,打趣道:“难道小兰终於跟──”嘴角朝襄铃努努。“──然後被踹了?”
百里屠苏淡定道:“不是。”
欧阳少恭:“哦?”
百里屠苏:“──也差不多。”
尹千觞啧啧道:“你看这年轻人,真是有声有色!想我高中那会,也是前呼後拥,左拥右抱,花枝招展,再接再厉。”
欧阳少恭眼角抽搐一下:“百里你说细些。”
百里屠苏看一眼唱得一佛出世的风晴雪,死活不肯继续。“你自去问你发小。”t


这事说起来话长;是真长。高中最後一年,众人都各自有打算;成对的每天都在为怎麽上同一个大学烦恼,没成对的每天都在为怎麽成对而烦恼。方兰生跟襄铃俩倒霉孩子好死不死都属於後者。
方兰生家教严,压力大,每天看的著吃不著,凑吧凑吧也就凑过了,不幸他有一个阴险的已经上了大学的发小,每天给他灌输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的思想(小兰我要是跟你一样在高中,我一定……),导致方兰生上课时盯著前面襄铃的小辫子,想著光阴过客,青春不再,就百爪挠心。
这麽著挠到年底;圣诞节还有十几天,毛没长齐的情侣们便都蠢蠢欲动。方兰生想著人生能有几次高三,高三能有几次圣诞节,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在历史课上鼓起勇气写纸条。(今年年底有几个电影听说不错,你要是……)

两三句话他写了半节多课,写写涂了,涂涂撕了,平时没事老作歪诗,考试作文也能倚马千言,这时候左看右看,总觉得语气不对头,不是太冒撞就是太直白,这事欧阳少恭告诉过他,说“追姑娘不能显得太饥渴”。方兰生改来改去,试图用彬彬有礼可进可退的言辞掩藏住若隐若现的无耻之心。这著实是个技术活,方兰生正发狠咬水笔头,突然意识到教室里一片寂静,茫然抬起头,只见口沫横飞了一节课的班主任紫胤面如寒霜,三步作两步从讲台上迈下来。

方兰生还以为是冲著自己来的,一瞬间血都吓凉了,手脚并用的挺直上身,眼疾手快先用课本把纸条压住,又从下面偷偷抽出来碎尸万段。但紫胤没冲著他这方向,方兰生一口气还没松完,紫胤停在襄铃桌子旁边,厉声道:“都半节课了,你不听课究竟在作甚!”
全班精神一振,睡著的都从课桌上抬起头擦擦口水看热闹。襄铃眼见众目睽睽,嘴一扁,就要哭出来,又给吓回去了,桌上摊开的笔记本撕了一页纸,到底没来得及收起来。也亏紫胤好眼力,前五排之内明察秋毫,方兰生只庆幸自己坐倒数第三排,山高水远,诸事便利。自然这是上课,要是早自习还说不准,教室前後门都开著呢。
紫胤抓起纸,才看了俩字,脸色猛地变得跟酱菜一样。方兰生瞪大眼看著,如坐针毡,手心里汗津津一片。全班人都知道那是啥,想笑憋著不敢笑。紫胤气的手抖了,当即团成一团,往脚下一扔,怒喝道:“你,你们──”
方兰生此时没有不出来英雄救美的道理,咬了咬牙,当即举手喊道:“老师,那是我写的。是我传给她的……”
全班人都朝这边看,方兰生只觉得万箭攒身,脸上作烧,方才领悟到英雄不好当,就这一刹那,要折几年寿。紫胤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道:“你写的?”
方兰生硬著头皮道:“我写的。老师你罚我吧。”
紫胤叹口气:“好。方兰生,襄铃,今天下夜自习教室你两个人留下来打扫。”说完往讲台上走,路过百里屠苏座位时低声道:“还有你!”

下课後紫胤回办公室,红玉笑著迎上来,道:“哎呦,班上抓出情书来了?”
紫胤哼一声:“可不是,都高三了,这帮破孩子,不学好!要是到时候指标没完成,毕业後就来看我也不让他们进门。”
红玉给他倒热茶,假装无心道:“那两个孩子罚也就罢了,关百里同学什麽事?”
紫胤道:“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红玉没听清。“啥?”
班主任表情一刹那特别沧桑。“那情书一开头就是屠苏哥哥。”

红玉知道百里屠苏基本上快成紫胤嫡传,紫胤又向来是爱之深责之切的那种,百里屠苏躺著也中枪,笑道:“那真不关百里同学事,要怪就怪您带出来高材生,看哪哪都好,被一帮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看上也不能怪他呀。您年轻的时候不是校草?不是情书挤破桌斗子?都一样都一样。况且屠苏这孩子识大体,哪能在这时候,再说他都有……”
紫胤眸光如电,厉声道:“有啥?”
红玉一抖,想怎麽差点说漏了,忙笑道:“他都有清华的远大目标了,您只管放一百个心。”又马上扯话题说:“本来不关兰生同学事的,非跳出来逞英雄,这可不,又暴露一个。俗话说的好,情场出傻子……”
紫胤道:“这熊孩子。他语文比屠苏都好……”说完喝一口茶。
红玉笑道:“您消消气,一届一届都这样。这什麽大不了事,都不是糊涂人。盯紧点就是了。”

方兰生听见紫胤说俩人留下来扫教室,表面上是体力活没错,再一想,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罚还是赏呀?班主任脑子进水了?直到晚自习铃一响,百里屠苏面无表情拿扫帚走过来说我跟你们一起扫,方兰生才觉得,紫胤是个老狐狸,这是罚,这真是!

然而烦心的事还远不止这些;方兰生从下了历史课,一直神思恍惚,何白圭取笑他也没听见。其实襄铃暗恋百里屠苏,方兰生又暗恋襄铃这种破事,群众没一人不知道(哪个班没有?)。方兰生是读多了书,想法比较隐晦也比较猥琐,偶尔俩人说一两句话,还咬文嚼字的;襄铃就大胆的很,那简直不能算暗恋,高二下半学期文理分科,刚转来头一天据说就当著多少多少人面给百里屠苏告了白,看见的人都赞叹,这样好妹子,就算不交往,认个兄妹带在身边都心旷神怡,也就百里屠苏那木头不解风情,当场回绝。
方兰生见木头脸碰了钉子(?),心内暗暗高兴,准备再远观几日。谁料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他藏不住。就算之前人人都心知肚明,但现在是班主任,警戒级数顿时上一层。虽然紫胤看著不像──但要打电话告诉他二姐呢──或者要是传到她耳朵里,方兰生只想想,就禁不住腿软。反复给自己念叨,好汉要敢作敢当,後悔,有什麽好後悔的!──还是越来越烦躁,那感觉就跟周末晚上了,还一大堆作业没弄完差不多。百里屠苏去水房涮拖布去了,方兰生闷头扫扫扫,脑袋突然撞上堵墙,紧接著听见襄铃哎哟一声。
方兰生重心太低,一下子坐在地上,眼镜也撞飞了,揉揉眼看见个人轮廓,忙道:“诶,诶对不起啊,我一直低著头我没看见……襄铃?”
襄铃没理他,扫帚丢在一边,仿佛刚才那一撞把闸门撞开了,正哭。方兰生一下慌了,趴在地上四处摸眼镜,好容易摸著了架上,右眼前四分五裂,颤颤巍巍站起来,伸手去扶小姑娘,没口子道歉:“别哭啊,撞著哪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还不成吗……”
襄铃一下甩开他手,带著哭腔嚷:“不用你这呆瓜来充好人!”

欧阳少恭推推眼镜,道:“没了?”
方兰生有气无力:“你还要怎样啊少恭?好心被人家当成驴肝肺啊!”
“我就说小兰太年轻,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欧阳少恭喝口咖啡。“你走这著,是步险棋,但就冲你做出这牺牲,襄铃就得对你另眼相看。你也不能指望人家低三下四来给你道谢不是?小姑娘心里感激,口中说不出来,反倒别扭。正应当趁热打铁……”
方兰生乱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敢了!你不知道我二姐那脾气?万万万万一有一丝风声走漏,我还活不活了?”
欧阳少恭温文尔雅笑。“那成,你二人就各自单相思去吧。”

圣诞节是个大周末,学生修罗一整月,才有这两天不缺胳膊少腿的假,放在平时,那是一秒锺也不能浪费,都在被窝里养精蓄锐。结果出了这档子事,方兰生膈应的连觉也睡不好,一帮人聚会也没脸去,还被发小嘲笑一通,愁得额头上直冒粉刺。
转眼过了一天多,这假期注定要跟无数个假期一样还没尝出来个咸淡就白驹过隙了,方兰生满肚子火无处泄,狠扒两碗饭後对著电脑玩一枪爆头,跟死了一样的手机突然呜哩呜啦唱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估计是路边电话亭的,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接,最後还是按了通话键,只听百里屠苏面无表情道:“是我。”
方兰生一听就来火,心想这混账,真以为天下谁人不识君啊,恨不能就给他按了,恨恨道:“哟,什麽风把您吹来的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百里屠苏道:“襄铃要我今天晚上一块去看电影,票都买好了,八点半的,我没空,你去不去?”
方兰生愣一下,待领悟过来是什麽意思,先大怒。“木头脸你耍我呢嘛!”
百里屠苏顿一下,估计是看表。“七点四十了。”
方兰生一摔手机,爬起来冲到厨房。“二姐你给我配的新隐形眼镜呢?”

勉强打扮一下,反正冬天,人人都跟大狗熊似的,方兰生一咬牙,不穿鼓鼓囊囊的羽绒服,逞强披个长风衣,腰上的带子勒了又勒,安慰自己说反正比水电工人一样的校服好看,又趴在镜子前拨半天前帘,想尽办法要把那痘子挡住。背著书包往外走时正好给方如沁瞧见,劈头就骂:“你这猴孩子卖什麽俏呢!现在外面零下几度你知不知道!”
方兰生想冷就冷,感个冒,最好发个烧我还能请两天假不上学呢,嘴上不敢硬,错身而过,一路跑一路只说:“哪冷,我就去同学家做个作业,一会我就回,一会我就回来了!”

结果他低估了圣诞节前後的交通状况,虽说这已不是平安夜,按美国时间都快到复活节了,晚上城市照样跟沸汤锅里下饺子也似,满眼只能看见人。方兰生坐那公交车走走停停,离路口老远就开始堵,到路口跟前接著堵,好容易过路口还堵,零下几度的天车厢里跟蒸笼似的,急得直出汗。方兰生不断看表,眼看要迟到,心想这不行,这异性约会哪有让女孩子等的,这是什麽人品,什麽印象,还不如破窗而出,直接狂奔过去。待到了目的地前一站,已然八点三十七分。方兰生可不能再指望这破车,连推带搡挤下门,拔腿就跑。
这年冬天奇冷,城市原本偏南,哪怕四季不能如春,如秋总是没问题,但这冬天雪都下过好几场,虽然也就是小雪丝儿,隔夜就化,已经足够让一帮学生下课时指著窗外傻笑,文科班才子做起诗了。这时候好死不死,又下起来,天空能见度低的连路灯昏光都想吞。
方兰生要风度不要温度,脸颊凉得雪落在上面都不化,一会把眼睛挡住了,抹抹脸,又跑。满街前後左右都是龇牙咧嘴的情侣,心想撞死一个是一个,一路杀到电影院门口。左看右看,襄铃不在,头一个念头是被玩了,掏手机就回拨那号,响半天没人接,才反应过来这厮方才是用公共电话打的,这会手机也不知道在不在身上,咬牙打手机,居然被人接住。百里屠苏说:“喂。”
方兰生声音透著电波都能把人碎尸万段。“木头脸!丫玩我呢是不!”
那头停会,百里屠苏慢悠悠说:“没。”
方兰生吼:“那你怎麽刚才用公用电话给我打!丫安的到底是什麽心!”
百里屠苏又停两秒锺,说:“我手机快没钱了。”
方兰生连坐地上哭的心都有,说:“您老行个方便,襄铃到底……”
百里屠苏说:“她车也堵,刚给我打电话道歉来著,说要迟到二十分锺左右。”
方兰生“哦”一声,想起来自己还是冒名顶替的,心也虚了,说:“那我再等会。” 
百里屠苏道:“你──淡定些。”
方兰生脸腾一下热了,骂道:“小爷淡定的很!”


挂电话没多会,方兰生在电影院前来回转了大概有二三十圈,果然看见马路对面,一小姑娘穿越层层人流向这边跑过来,那两个小辫子一跳一跳,断断不至认错,打扮也上下一新,俏生生的小裙子小靴子小袄儿,心里一时凄凉,心想要是襄铃这个跑法,这个衣服,要真为的是自己,那可有多好,连忙迎上前大力招手,喊道:“襄铃!”
襄铃停在台阶前头, 跟见鬼似的瞪著他。方兰生头皮一阵麻,一脑袋说辞顿时忘个一干二净,满嘴里只剩下仨字:“你看──这──”
襄铃掏手机就要给百里屠苏打电话,方兰生心里多少感念那木头,心想都做到这份上,剩下的还是自己一力扛了,当场拉住道:“你听我说,襄铃,木头脸呢他是有事……”
襄铃拼命摇头道:“屠苏哥哥才把票给的我!”
方兰生倒糊涂了,问道:“票是他给的你?”
襄铃道:“嗯,托人才买的,两张都放我这。”突然明白过来了,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觉得跟被卖了一样,眼泪就想往下掉,可是心里不愿意怪百里屠苏,本能给他开脱,咕哝道:“屠苏哥哥也没说来的会是他呀……”
方兰生傻到:“这这这,这木头脸竟然是个好人……”
襄铃呸一口。“说的什麽话!屠苏哥哥一直是个好人!”

这边百里屠苏要的巧克力都凉了,才见风晴雪笑嘻嘻推门进来,脸颊冻得红彤彤的,头发上还粘小冰渣子。
百里屠苏把热饮推过去,问道:“都收了?”
风晴雪道:“收了收了!我一说是苏苏给的,当场收了。”
百里屠苏出一口气道:“这算完了吧,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风晴雪笑嘻嘻道:“苏苏你真是好人。”
百里屠苏打个喷嚏,虽然只收一张卡,却有被发了好多次的错觉,叹气道:“关我甚事!我也是为自己打算。没他俩在明处挡著……”突然想起来,随口问一句:“你给他们买的哪场的票啊?年底都没个正经言情片。”
风晴雪道:“唔,我想想。你让我买非诚勿扰2 是吧?正好我去那会没票了,我给买了让子弹飞。”
百里屠苏一口奶茶全喷出来了,风晴雪说:“苏苏你做啥?那是个好片子。”
百里屠苏扯过纸巾擦嘴,说:“好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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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进场迟到半个锺头,再好片子也看得云里雾里,何况俩人都心不在焉,方兰生不时偷眼看襄铃,襄铃还在那生自己闷气,假装对著屏幕瞪大眼努力了一会,差不多就放弃了。方兰生献宝似的把书包打开,一头剥粽子一头说:“这我二姐包的肉粽。比爆米花可好吃得多。爆米花傻甜,吃多了还口干,垃圾食品……”
襄铃听了,就接过来咬一口,果然好吃,俩人就在电影院里吃起来。吃著吃著,襄铃突然停下,两腮塞的鼓鼓的盯著方兰生。方兰生差点没一口噎死,四处找水。
襄铃说:“你你你,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你别对我太好,我又还不起,襄铃最怕欠人家东西……”
方兰生绝望的想,这事情怎麽还啊,以身相许好不好啊,嘴上连著安慰:“没那事!我对你哪好了?我对你一点也不好,之前帮的还都是倒忙。我这人最笨,又懒脾气又差,说话又不好听,没惹你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要是烦我,我这就离你远些──”说著把襄铃手里粽子夺过来,说:“我的东西!不许吃了。”
襄铃给逗得直乐,揉揉眼睛道:“呆瓜,对不住你……”
方兰生绝望的想,这世界只说对不起就行的话,还要警察做屁用啊,马上打断:“没有没有,你哪有对不起我?你要是对不起我,木头脸不是也对不起你,那还有完吗……”

这麽说著,突然发现人都往外走,居然是终场了。方兰生舍不得,悄声问:“要不,再看一遍?刚才好多地方我没看明白。”
襄铃伸个懒腰道:“算啦,明天不是还上课呢?下次襄铃跟屠苏哥哥一起来看。”

方兰生手露在零下空气里,也不觉冷,眼角余光悄悄盯著襄铃手看,想牵住想得发疯,可是怎麽敢,只好把手套递过去说:“都不戴手套啊。这是我姐给我织的,可暖和。”
襄铃警觉的後退一步。“呆瓜,你只有一副手套?”
方兰生笑得尴尬。“我们一人戴一只嘛,一人戴一只,总比没有的强。”

都戴在身子外侧那只手上,摆明要划清界限。怀的心思也不一样。事情远不如表面上看见的,似乎只剩弄假成真这一件事那麽简单。可此时稍稍错後些,偷著瞟一眼,再低头看自己手心相同的花纹,这时候无论前路百般算计,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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