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一起爬山吧
延续无事生非的校园AU，苏&兰&乐&夏四人寝室设定。
此物有病，阅前谨慎
一起爬山吧
七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方兰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咬着一支中性笔凯旋归来。迎接他的是室友们热烈的掌声。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刻刀，论文和暑假留校学生统计表，对他进行亲切的慰问：
“艾玛可算考完了。你们系期末足足考了俩多星期。”
“创纪录了吧这，半个钟头交卷？”
“能理解你归心似箭的心情，但咱能不能过啊？舍长挂科影响不好。”
“一帮孙子，别咒我！”方兰生说。“小爷这科考的是文思泉涌，倚马千言，话不在多，写满就行，我话说在前头，要过不了九十，我请大家吃饭！”
百里屠苏说：“吃啥啊？”
“大食堂二楼炒河粉！”
“滚犊子！”三人一起骂。夏夷则骂完把笔帽套上，对旁边的百里屠苏说：“你去打印论文不？我去系办交表。一起去？”
“去啊。”百里屠苏说。“你等我拔U盘。”
方兰生在后面喊：“你俩快点啊！一会咱吃自助冷锅鱼去啊！”
夏夷则吓得一绊，赶快看桌上那个机械钟。“才三点啊，你这么着急？”
“三点？你俩回来就四点！”方兰生。“再收拾收拾走走，四点半了。四点半吃到九点，还便宜他家哪。你不吃够本啊？”
“快走吧。”百里屠苏说。“我饿一天了。”二人匆匆而去。
这俩可谓是心有灵犀，被自己师尊双双扣下，百里屠苏在紫胤办公室里泡老人茶，夏夷则陪着清和教授下五子棋。俩人心里都赞叹，舍长就是神机妙算，要不咋能是舍长呢！一边陪着寂寞的老师扯闲篇。清和说：“夷则暑假有什么安排？”
百里屠苏说：“暂且想去爬个山。”
紫胤说：“你自个？”
夏夷则笑道：“不是，跟室友们一块儿。我有个室友乐无异，老师你知道的吧。”
百里屠苏说：“他家在西安，就热情邀请我们去爬华山。”
紫胤说：“华山么。我年轻时也去过。不知道现在如何。”
清和笑道：“很好，很好。大学生出去多走走好。”
夏夷则说：“老师你好像特别高兴？”
清和说：“就放假了，老师心情好。记得多拍点照片回来。”
等俩人赶到吃饭的地方，乐无异和方兰生第一锅快吃完了。吃饭这玩意，人多才有动力，就乐无异这等死宅，在家还有人管，走出来上大学，反了天了，就把饭搁在他手旁边，最后都能放凉到扔。唯有聚餐起来，如有神助，鱼片加了一茬又一茬，只能听见乐无异充满活力的“老板老板老板~！”到后来要叫三五次才能看见老板深仇大恨的端着盘子出来，之后便站在柜台后面，用目光默默的诅咒他四个噎死。四人热情高涨，把饭吃成篮球赛，吃一节还带歇一节，休息再战。十点钟四人互相搀扶着出来。方兰生呻吟道：“我觉着我到极限了。”
乐无异撑得嗝都打不出来，踢他一脚说：“走走吧，这两站地走回去就好了。”
夏夷则胃不是太好，加上不喜欢鱼肉，相对来说是进食比较收敛的一位，此时转头看着旁边标枪一般挺拔坚毅的百里屠苏，由衷赞美说：“还是百里厉害，这样都还能纹丝不动。”
方兰生说：“拉倒吧，他不说话是因为一张嘴就要溢到喉咙口了。”
百里屠苏冷不丁给了他一拳；可能是想捶肚子的，因为位置拿捏不准，咚一声捶在胸口上。方兰生惨叫一声：“我吐了。”
乐无异说：“别欺负舍长了你们，有意思吗你们，来舍长我给你揉揉。”
大家艰难的回了寝室，因为实在太艰难连本来传统的放假前网吧KTV通宵项目都给取消了。全学校这时候已经走了有一半多人，楼道里空空荡荡，依依惜别，让人心里感觉慌乱，好像如果自己不也赶快走，就要被抛下了似的。当然213的群众是完全感受不到这些，吃太多的后果是四个人第二天集体睡过了，时近九点只见四个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神经病拖着箱子在林荫大道上狂奔。方兰生一边奔一边哀嚎：“完了我出行人品是零。”
夏夷则说：“啥叫出行人品？”
方兰生说：“火车赶不上，飞机必晚点，要是大家这次赶不上，都是受我的连累……”
百里屠苏：“你以为这样讲大家就会原谅你吗？”
乐无异：“没事我出行人品好得很，逢灯必绿，是路不堵，唯一一次我迟十分钟到火车站结果那趟本来是始发车都晚点了等我。”
百里屠苏说：“赌不赌。”
夏夷则：“赌无异和兰生人品抵消完了是正是负？”
方兰生：“我靠你们有点紧张感行不行！”
乐无异：“我们挺紧张啊不都跑在你前面吗？”
千钧一发之际四人冲过了就要关闭的检票口，上车还没找着座位车就咯噔一声开了。方兰生激动得当场拆了一包瓜子，双手捧给乐无异一把：“这位同志，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副舍长之位就交给你了，成为我光荣的左右手吧！”
乐无异乐呵呵的说：“别介，这么重要的责任小的担当不起，我就继续给咱寝镇宅就行。”
夏夷则问：“无异你一西安人，真没去过华山？”
乐无异：“没有，我十八年都宅家里了……”
百里屠苏：“然后换个地方接着宅。”
乐无异：“这不我洗心革面了吗，还带你们一起来？夷则你路线到底查的咋样？”
“选择很多种。”夏夷则一边翻手机一边说，竭力把“要你这个本地人干啥用”往回咽。“我们今天下午到无异家先放行李，当天晚上到华山火车站，这说法不一样，有说夜里开始爬然后到早上看日出的，这个其实我觉着不合适，今天大家坐一天火车都挺累，晚上爬山且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着，天气预报说明天还可能下雨，就看着日出也未必值当。也有说早上开始爬的，不过一天未必能爬完，那时候就只好住山上了，但我们又没提前订宾馆。”
“一天能爬完的。”乐无异。“我爹年轻时去过，他就早上去晚上回的全程不坐索道。”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半天方兰生说：“你爹超人啊？”
乐无异：“呃，我爹身体是挺好。——又咋！咱四个！花一样年纪！他能咱不能？”
百里屠苏简洁的说：“我成。”他系篮球队主力，校运会被抓着填了七个项目。
方兰生立马举手：“他成我也成！”
“那就先这么定了呗。”乐无异快活的说，家乡越来越近，他伸伸懒腰，“有本天才的超级无敌运气在，一切都放心啦。”
他这话的效力神奇的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在这期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比如“你家居然这么大…………”“卧槽舍长你还带了土产！不是说啥都别买的吗！”。其他一切都顺风顺水。傅清姣看到包括自己儿子在内的四个大小伙子高兴的青春焕发，一再为乐无异他爹广州谈生意去了所以没法开车接送他们表示歉意。傍晚的时候四人到达华山脚下，马上找到一家干净又便宜的旅馆入住。第二天一进玉泉院，泉鸣鸟语，寂静无人，唯见蓬头道士在那打扫满地落叶。为表谢意大家当场一人亲了乐无异一口。
“也不用太谢我。”乐无异很大度的说。“本来这时候人就比较少啦。咱们赶上好时候。”
他说的不差。任何旅游景点，人多跟人少那几乎是两回事。从玉泉院到云台峰一段有缆车，路又难走，自己肯上去的人本来少，半天才遇到一二位看完日出下山的。山光水色，为我独有，回归大自然的感觉清秀的要命，方兰生激动的解下包就开始翻：“我特地从图书馆借了本书的，等我找找。”
乐无异说：“你借了点啥？”
方兰生说：“诗文集子，专门写华山的，为了这一趟我把功课做可足了，前天晚上还把射雕又看了一遍。”
乐无异被震惊，手里的单反都放下了。“射雕？不是该看笑傲江湖吗？”
百里屠苏静静的说：“你准备带本书去华山山顶？”
方兰生说：“是啊怎么不行吗？多有意义啊？”
其他人都抱着各种不切实际的心态，乐无异带了单反还带了一堆吃的，夏夷则听人说山顶上特别冷带了两件巨大的外套，只有身经百战的百里屠苏，背了整整一大书包的水。方兰生还在那翻，一会翻出个充电器，一会翻出个花衬衫，其他人都不忍再看。
夏夷则说：“以前只看书看说华山表里纯骨，我还想是怎么个纯骨法，今天一见才晓得，这不全是石头么。真有那么点意思。”
百里屠苏说：“凡木不敢生。峻拔在寥廓。名不虚传。”
方兰生怒骂：“麻痹你们是中文系的还我是中文系的！”
乐无异搂着他肩膀说：“没事舍长，文盲与你同在。”
五里关众人还在拳打脚踢，莎萝坪方兰生还在激扬文字，回心石夏夷则还在忙着找角度拍照，千尺幢乐无异还在尝试不借助铁链的力量手脚并用往上爬，正午到云台峰是索道上站，不知从哪呼啦一下冒出来整一片地的人。担心今天回不了西安，大家并不敢吃饭休息，稍作停留又往上走。到了天梯，麻烦来了；四个人渐渐拉开差距。除了夏夷则体质特殊，这么走都不大出汗，其他人的T恤后背就跟水淹过似的。
百里屠苏继续保持他的匀速折线运动，好比小学课本里的挑山工，这会已然后来居上。乐无异前半段做的无聊动作太多，体力渐渐跟不上了，和方兰生俩人拖拖拉拉在后面，这是二十年的宅男啊，从没做过连续五个钟头的强度运动，觉得眼前直发黑，喘着气说：“舍长，到前面咱歇会？”
方兰生头也不回，侧着身拼命攀登，说：“那俩王八蛋还在头前笑话我们呢。”
乐无异说：“不要管那俩孙子了，我水都喝完了，你还有水没？”
方兰生哼了一声，乐无异没听见他说啥，正准备赶上一步，只见方兰生身子猛的一晃，就往后栽，乐无异脑海突然一凉，以他工科生的直觉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奋不顾身的往前一扑，咚一声俩人都扑倒在陡峭的石阶上。乐无异魂都飞了，还没爬起来就冲前面大喊：“屠苏！夷则！”
天梯的路极险又极窄，随时掉个把人下去从操作性上说毫无难度，那俩人一回头就眼见这边堵成一个疙瘩，夏夷则抬脚就下，百里屠苏一把拽住他胳膊说“你慢点！这都快九十度了！别连你也栽下去。”俩人跌跌撞撞下了几个台阶。乐无异已经起来了，正把方兰生翻成仰面姿势。他俩这么一摔后面人基本上都过不去了，幸好人本来也不怎么多，见有人摔了，挺耐心的在那等。一个老大爷说：“这小伙子反应快啊，那小伙子要往后一仰，一溜人都得给他撞下去。”
三个人夹着方兰生硬是往上给他提溜了几十阶，终于到了一块小平地，先把他放在路边地上。方兰生额头磕破一块皮，整个人直翻白眼，乐无异眼泪都要出来了，朝方兰生脸上拍了好几把。“舍长！你不能走啊！”
夏夷则还算比较冷静，说：“掐人中。”
乐无异说：“人中？哪呢？”
旁边百里屠苏伸出一只手，揪住方兰生上嘴唇，狠狠的一拧。只听方兰生一声惨叫：“啊——！”
乐无异激动的不行：“舍长你可算醒了。再不醒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方兰生脑袋打结，都没理会他说的什么，心内一片空白，茫然的问：“啊？我这是在哪啊？”
夏夷则说：“华山啊，咱们来爬山的，你忘了吗？”
方兰生说：“对，华山，我记着的，我没事，我就腿有点软。”说着就坐起来。夏夷则说：“兰生这是体力消耗过度脱水了。最好有点盐水。”
乐无异说：“哪来的盐水！到上面有卖东西的地方给他买罐红牛。我这有巧克力先垫着吧。”
百里屠苏问：“他还能走不？”
夏夷则说：“不能走你背他？老实说我也虚了。”
百里屠苏还没答话，突然手臂上一阵钻心疼痛，转脸一看方兰生正面目狰狞的注视着他，百里屠苏眉毛几不可见的一跳，方兰生从牙缝里蹦出字来说：“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人连忙应和：“没发生过没发生过。”
有了这个意外之后方兰生在接下来的一段距离内精神百倍，一马当先，只给其他人看到他后脑勺的机会。不幸到金锁关，还是被大家自然而缓慢的追上了。稍作休整后，众人开始顶峰攻略之旅，先拿下了中峰玉女，然后是东峰的鹞子翻身，乐无异一边嘀咕着我们怎么跟打RPG似的，夏夷则推他一把说都打一天了就要通关了加把劲。结果等过了长空栈道所有人都软了。
乐无异不甘心的抬头看看上面，说：“南峰就这几步路啊。还哪位英雄肯上？我是真心不行了。”
百里屠苏说：“我去上面走走回来。”说着就不见了。
乐无异坐那喘了一会气，笑道：“屠苏真行。我一步挪不动了。就风清扬真在上面等着教我独孤九剑我也没劲儿去学了。你也是，一点汗都不出。”
夏夷则低着头，腰都直不起来，竭力调匀呼吸，说：“有啥用，我现在腿都是软的。兰生呢。”
乐无异说：“嘿，怎么他也没影了。难道跟着屠苏上去了？”
夏夷则说：“还真没准。我们还不如兰生呢。”
乐无异说：“得了吧，我看好他一会被屠苏背下来。”
俩人不再说话，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往下就算坐索道还得回去北峰，这一段天梯没任何地方取巧，何况下去只怕比上来还艰苦。乐无异猛灌了几口脉动，突然问：“夷则你小时候，家也在西安？”
夏夷则说：“五岁我们就搬走了。”
乐无异啧了一声，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惋惜。“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其实来过一次华山呢，我妈告诉我的。”夏夷则笑了一下。“难怪觉得熟悉。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刻着华山极顶的石碑就在前方，眼前再没一级可上去的台阶，百里屠苏松一口气。爬每座山他都会到最高处往下望一眼，不为什么，只是习惯而已。石碑后面护栏绳子上也挂满生锈的锁。他体力是比别人好些，耐性也强，走到这之前，都觉得尚可坚持，但这时候，突然心里一轻，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半分力气也无。整个人空荡荡的。几乎连站也站不住，就弯下腰，把手扶在膝盖上。
紧接着就听见后面有人喘的跟打雷一样，一回头只见方兰生汗流浃背的上来，骂道：“赶着投胎啊，你，走那么快，……”
百里屠苏有点惊讶，下意识的伸手拉了他一把，说：“你也上来了？”
方兰生说：“怎么？你上来……我不能……上来？”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刘海都给汗湿透了，山风一吹，彻骨的凉，百里屠苏默默看着他，突然说：“放心吧，我不给襄铃说。”
方兰生怒道：“你敢！”
二十分钟后四人重新会合，赶回云台峰，游客人流已十分稀少。四人跳上缆车，乐无异说：“我估摸着往后一个月看见台阶都想吐。”
夏夷则说：“放心吧，再也没有台阶了。”
索道出了站，失控一般向下坠去。夏夷则笑说：“这角度！直上直下了都。”方兰生带头，大家放开嗓子吼了一声，野兽一样在山间回荡。乐无异毕竟东道主，很操心大家的体验，就问见世面最多的百里屠苏：“屠苏觉得这一趟好不好？”
百里屠苏说：“好。”
乐无异：“有多好？”
百里屠苏难得的说：“特别好。”
“好吧，总结一下。”夏夷则说。“无异的正人品战胜了兰生的负人品，保证了我们这次旅游的完满结束。”四个人快乐的击了下掌。当然，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意识到回西安的最后一趟大巴已经发车了。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