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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轨|盖伊风剑达德利】层叠之槛

这个,虽然习惯性(?)的标上了警局三人组,其实基本上是风剑中心了

上帝啊我真心没对亚里欧斯有什么特别的感想……(无力

 


层叠之槛

 

铁门传来费力的打开的声音,他并没抬头。在这里有几日了?没这概念。但只要他开口问,好心的看守一定会告诉他的。他并不问。白色的发灰的墙壁之上,时间是静止的。黑夜和白天,全然没差别,经过大量锻炼的身体却无法舍弃那严谨到可怕的守则,即使他不想知道,也呆在潜意识里随时准备向他汇报。皮鞋的骄傲的声音。这不速之客。
“达德利。”他说。这是他十五天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真不幸他还会说话。
“马克莱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出来。”
对面的男人例行公事的说。可能看了他一眼,但很快的,把目光别开了。
“嗯?”亚里欧斯确认的问。
“跟我出来。”
亚里欧斯微笑的看着他。
“妨害自治州安全罪的刑罚什么时候已经减成十五天的行政拘留了?”
“哪儿那么多话呀你。”
达德利生硬的说,扭头就走。亚里欧斯沉默了一会,一只手摸着脸上的胡茬,还是跟上去了。很快到了警察局的办公区域。很多人抱着文件来来回回的经过,样子很匆忙,但就算这样匆忙,也有打量他一眼的闲暇。他泰然自若的从这些人中间穿过,便到了达德利的办公室。桌上放着他的一些东西:国防军的徽章。一串子钥匙,带着一个镶嵌石头的挂坠。一些随身的小玩意儿。更新过没多久的战术导力器。最后是老长老长的隼风。
他们心照不宣的盯着那桌子看,恨不能把它看塌,亚里欧斯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把脸转向达德利。
“帝国军走到哪了。”
“马上就到贝加尔德门。”达德利简短的说。


他的牙齿在打着战。这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也算见识过无数的大场面了,击破教团,保护兰花塔,整个克洛斯贝尔陷入火海——这些都经历过。超越人类理解层面的东西也见过,深渊或者虚幻的天堂,离神只有一步之遥。但都及不上此时,帝国军的坦克轧破了边境线。神早已离去。除了这血肉之躯,他们一无所有。远处传来模糊的炮响。
战争要来了。


战争开始的时候,亚里欧斯被派去率领一个别动队,简而言之,是游击队长。速度很快,战力很高,在战场中四处游走,填补空挡,好比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被派各种各样的任务,从传送情报到破坏粮仓,老老实实一丝不苟的做。到处都能见着熟人。达德利和赛尔盖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吵。兰迪奥兰多发挥他的老本行,跟着索尼娅司令和道格拉斯副司令,招募从前的警备队,拉起一支起义军。亚里欧斯见过他指挥作战,有模有样。乌尔斯拉医科大学的一大部人员都参与后勤工作,其中当然也有塞西尔,以及麦克道尔家的大小姐;卷着袖子,束着头发,脸上沾着血和汗。当然,也遇到曾经的特别任务支援科的队长,彼时已经练就非常出色的逃命技能,带着他家捡来的宝贝女儿。
因为遇到了,亚里欧斯要助他们一臂之力。最后甩脱了追踪的一小队帝国士兵。在断裂的墙垣后面罗伊德喘着粗气跟他解释。
“他们好像……知道……琪雅的身份,因此要活捉她。前线太危险……我带她到阿尔摩利卡村去……那边,比较偏远,帝国军不能全然照顾到。村民们也有相当的……基础……”
“我明白了。”亚里欧斯说。“这离的不太远了,你们过去吧。”
琪雅望着他。她一直不敢亲近此人,虽然是小滴的爸爸。但是一直不敢亲近,也不敢违抗。
“小滴呢?”
“滴在很安全的地方。”亚里欧斯说。
罗伊德明白他说的是游击士协会。帝国军纵然已占领克洛斯贝尔,也并不能轻易的妄动那个所在。亚里欧斯纵然也失却了游击士的身份,协会不可能拒绝他的女儿。“你要去吗?我可以想办法送你过去。”
“罗伊德的身边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琪雅坚决的说。她又加了一句。“但琪雅还是要到阿尔摩利卡村去。因为琪雅不想因为琪雅而让罗伊德陷入不安全的境地……”
“好琪雅。”罗伊德说。

 

“你已经多久没见到滴了?”
“从战争开始。”亚里欧斯说。
达德利沉默着。他不太适合这种话题。自从亚里欧斯把女儿留在兰花塔上,跟着玛利亚贝尔去了碧之大树以后,他们父女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一直到碧之大树整个崩坏,亚里欧斯被抬进警察局的拘留室,他还晕着。达德利有点怀疑他是装的。这样他便一直避免了跟滴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对话。战争一开始,他把女儿托付给协会,自己便到市外来了。但就算这样,达德利仍旧不适合这种话题。一点也不。
但是亚里欧斯说——
“米歇尔托人带信来了,说她长高了不少。”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长得很快,而且很突然,不知道哪一天就。”达德利只好说。
亚里欧斯笑了一下。他现在倒是经常的会出现一些温和的表情。走投无路的温和。
“我想,她那时候眼睛是看不见的;如果能看到我的表情,那我的决心说不定便会动摇了。”
“如果她的眼睛能够看见,也许你就不会下那样决绝的心了。”
“也许吧。”亚里欧斯说。“恶性的循环。”


第一年的时候,比较艰苦,经常躲藏在矿山的旧矿洞或者古战场的地下水道,三天没有饭吃是常事。只能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活动。亚里欧斯至今记得第一年的冬天,许多士兵因酷寒,伤病和饥饿死在战场上。没有办法将他们全部埋葬,尸体很快便成为散落在平原的白骨。到开春以后,情况稍好些。帝国贪婪的掠夺着克洛斯贝尔的财富,几乎是竭泽而渔的架势,许多矿工和农民也参加了起义军。他们可活动的范围渐渐变大了。帝国军牢牢掌控的地区出现许多薄弱环节。从靠近共和国一边的唐古拉姆门开始,他们集结了力量,一点一点耐心的蚕食回去。在这期间,其他国家也提供了各种物资,技术和药品。利贝尔赠送了一架小型的飞艇。共和国虽然态度暧昧,在和麦克道尔议长秘密会见后,也答应私下里提供一些援助了。“与其面对帝国,还不如面对克洛斯贝尔。”似乎是这样打算。战争以缓慢,微妙但不可逆转的形势发展着。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反击战;在贝加尔德门的附近埋伏了大片地雷,帝国的运输车队几乎全军覆没。鲜红的残忍的火光冲天而起,亚里欧斯知道命运在朝眷顾他们的方向前进了。

他并没有卡西乌斯那样摘了游击士徽章就能直接当将军的本事,自己也说:“我并不擅长大规模军队的作战。”虽然如此,他率领的机动队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沉默寡言且身先士卒,让他在部下中很受爱戴。1207年,战争迎来了最后的阶段,克洛斯贝尔起义军从空港攻入了市区,里应外合,一举夺回失地,战败的帝国军逃往贝加尔德门的方向。巷战的激烈程度是空前的。之前连夜都在开会讨论各项细节,罗伊德照例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战前动员,士气直冲云霄,用兰迪奥兰多的话说。“就算这时候面对的有兰花塔那么高,每人一嗓子也足以将他吼塌了!”这样势如破竹的攻入市内,遭到帝国军的殊死抵抗。首先收复支援科大楼,作为安置伤员的据点;亚里欧斯在这时候中了一颗流弹,开始还支撑着,后来眼前渐渐发黑了,被赛尔盖拖进据点。
“艾莉,来搭把手。”
麦克道尔小姐给他做了简单的应急处理。他仰面躺着。这地方在克洛斯贝尔陷落之后成了一队帝国卫兵的宿舍,这些人现在就有几个死在外头。也有一两个死在里面。尸体已经被拖出后门。地板上还留着血迹,啤酒瓶,断裂的枪支,弹片,劣质香水的气味,色情杂志和女人的丝袜。艾莉对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变成这样非常愤慨,但她仍旧给哼哼的帝国军的伤兵包扎了伤口。窗外传来激战声音。他在陌生肮脏的床上躺着,室内有种冰冷的安静,如同暴雨天的午睡。脚步声渐渐的近了。有人敲门。
“亚里欧斯先生。觉得怎样?”
这是塞西尔的声音。
“我很好。”他说。“你先去看看别的人吧。”
塞西尔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处于半梦半醒状态间的他又听见脚步声。格外的轻细,皮鞋幼小的鞋跟。嗒,嗒嗒。
“爸爸?”
亚里欧斯被梦魇住一样,挣不动身体,也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她离开了。

 


次日的凌晨,反攻战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帝国军撤走以后,无数市民从防空洞和地下室中涌出来。起义军的领袖被抬着游行,彩虹剧团演出免费,各家餐馆商店无不三折。狂欢游行足足举行了三天。亚里欧斯起床以后去西街的塔利班商店买花,旁边的律师事务所居然还开着,他想大概是皮特在那,也没有进去。商店老板认识他,向他表示诚挚的祝贺。他抱了蓝的,白的和黄的花,很大一捆,慢慢的朝大圣堂的方向走去。天并不晴朗,且到处飘落着硝烟的余烬,但是风很大。
纱绫的墓前放着一束枯萎的花朵。

“纱绫。”亚里欧斯轻声说,抚摸那墓碑。战争开始后,他再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墓仍很干净。毫无疑问,昆特老人的照顾。他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热。他跟昆特交情并不算太深,偶尔招呼而已。盖伊倒是经常会跟他喝酒。他不曾付出什么,却得到这样昂贵的回报。何等奇妙啊,人类断断续续的善意。
盖伊的墓也很干净。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放下手里的花。盖伊死之后很久,他才能够去给他送花。哪怕是这份微不足道的心意,直到现在他也无法坦然。

 


突入教团之前,每个人都写好遗书。盖伊写两行,偷看他两行。亚里欧斯规规矩矩的写了:如果我挂掉,我的遗产都交给妻子处理。我的刀交给师尊,我的导力器交给赛尔盖科长,我办公桌上的笔筒留给盖伊。看到这一句,盖伊炸毛了。
“为什么只留给我一个笔筒!”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出来。”
“你真的非常小气。”盖伊说,给他看自己的遗书。“你看,如果是我挂掉,我不但会送给你办公桌上的笔筒,还有龙老饭店的十张优惠劵,和一套珍藏多年的经典小说。”
“等等,这里出现矛盾了。”亚里欧斯严肃的说。“如果我们两个都挂掉,这些东西应该给谁呢?”
“科长和达德利呀。”盖伊很快的说。
“虽然我不想泼你冷水,但我丝毫不觉得达德利会稀罕这些。”
“算了,为了继续享受这些别人不稀罕的破烂玩意。”盖伊说。“活着回来就行了。”

 

1199年,从唐古拉姆门到克洛斯贝尔的主干道上发生运输车爆炸事件。波及到一辆路过的巴士。在赶到现场之前,亚里欧斯并没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他至今很惊奇,自己连一点预感都没有。纱绫带着小滴去阿尔摩利卡村游玩,他没将这两出事做出过一分一毫的联系,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听着前方发回的报告,感叹一下这次事件有多么惨烈。并且跟盖伊大致讨论了一下这事件的原因。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帝国和共和国搞的鬼。不过这事情发生也不止一次了,所以他还想着要怎么安慰盖伊来着。但他又不会安慰人,只好闷头在车里坐着,搞得本来就沉闷的气氛更加沉闷。
“那帮家伙。”盖伊咬牙切齿的说。“早晚有一天要算清帐,叫他们都还回来!”
这样到了现场。救护车也到了,消防队的人正钻进焦黑的巴士,清点死伤者。然后是现场的调查取证。盖伊随意的搭着他肩膀朝巴士走过去。车上正抬出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他眼前忽然的昏黑了。脚也不能再站住。只觉得周围很嘈杂,好像灵魂突然离开了躯壳,非常好奇的往下俯视着,身体不断的往下滑。

“………………喂,喂,亚里欧斯,振作点,振作点啊!!!你们都傻了是不——都杵在那作什么!!给这人一口伏特加呀——谁有伏特加呀——!!!!!”
盖伊似乎在叫嚷着,一只手狠狠勒着他脖子。亚里欧斯想挣开他,但是没用。好像控制四肢的那部分突然间切断了。他指挥不了自己手的动作。这时候车上又抬下来一个人,他们忙着将她抬上救护车。


他突然有力气了,并且是之前的两倍,很轻易的就把盖伊推一个踉跄。他没费什么劲就抱住了小滴。她看起来也像是死了。他没法判断。双眼蒙着红色的纱布。盖伊又扑过来,把他往一边拖。
“她没事,小滴没事,你看看,她还有呼吸不是——?交给塞西尔,她是护士,她是医生,他们会治好她,还你一个宝贝女儿,一根汗毛都不会有事,我打包票——好亚里欧斯,起开一点,别挡着路,让他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呀——”
“行了,住嘴,盖伊。”亚里欧斯说。“我没事了。”

 

他请假在医院陪了一个星期的床,直到小滴状况稳定下来,才走去上班。盖伊当天就说要请他吃饭,他毫无理由推辞。在龙老饭店要了两个菜,一点酒,店里到处挂着红辣椒,那颜色多么喜庆。

“盖伊。”他说。辞去这职位,他毫无留恋,只有这时候,他觉得抱歉。
“亚里欧斯?”
“我不做警察了。”
盖伊仍旧笑着。似乎想靠近一点,但是没有。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好呀。”

已过了七年。这城市若被保护了,若终获救了,若那样显赫的新生了,是否可以算上他一点微薄的力量?或许也不足赎清之前的罪孽。纱绫曾经深爱,盖伊为之而死,竟留下他来见证那未来,这事情并不可笑。达德利邀他去后巷喝一杯,他便应约。
“你还没来过这。”达德利说。
“老实说,来过的。”亚里欧斯说。“只是没喝过酒罢了。”他接着便问:
“我何时能够入狱?”
达德利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你够了没有?”
“我不是在玩笑。”
“正因为知你不是在玩笑,才问你够了没有。”
“我想的很清楚。”亚里欧斯说。“法律一定要严格执行。我若不带头遵守,更使人不服。这是规则。”
“自治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独立国。制裁你的法律依据已经没有了。”
“问题不在这里。”
“问题确实不在这里。”达德利说。“马克莱因,我一直很欣赏你。”他这话似乎犹豫了一会才说出来。也许已经犹豫了非常久。以达德利口不对心的程度,这个词所包含的力度可能还要严重,但亚里欧斯想都不敢往那去想。
“受宠若惊。”
“刚进警局的时候,就听闻你两位的大名。”达德利说。“警察的救世主终于出现了。太言过其实吧。但你二位实在不坏。做了很多之前警察根本做不到的事。行动力,判断力,和一往无前的勇气。这也是天时地利人和。这样的搭档从前没有,以后也再不会有的。”
“你太过奖了。”亚里欧斯说。酒意开始慢慢的上涌,考虑着这时候若是说些醉话,或者某种程度上失个态,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关系。
“哼,不是过奖。每一个新人那时候,都被要求以你们作为标杆。然后大家似乎都不太想去把盖伊当榜样,或者说——想学也学不来。所以那时候,你是有一大批崇拜者。”
“不会连你也算在内吧……”亚里欧斯想着,用仅存的一点理智阻止祸从口出,又一次做了一个当不起的手势。
“盖伊想要证明给你看。”达德利说。“你明白的吧?他也在,痛恨自己……后来赛尔盖也到警察学校去教开车。上头的家伙们,每天开乌烟瘴气的会,一科做起事,也束手缚脚。但即使这样,也想证明给你看。他死之后,情况更糟。警局几乎无救了,在市民心中变成一堆废物。我似乎无意识中也做了跟那家伙差不多的事……多少也想证明这条你所离弃的道路,并不是没有尽头。”


亚里欧斯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无话可答。钢琴奏着催人入睡的曲子。他想起来似乎曾问过他那个S级的师兄:为什么我这种人也能达到理的境界?卡西乌斯第一反应是他得了便宜卖乖。亚里欧斯说我是认真的。卡西乌斯说为什么你觉得你达不到理的境界?亚里欧斯说总觉得那应该是更为纯洁的东西。卡西乌斯说可能执着本身也是一种理吧,然后你以后不要问我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
卡西乌斯有一对不知道结婚没的儿子女儿,来克洛斯贝尔,他还关照过他们。女孩子一直灿烂的笑着。男孩子很温柔的笑着。他便是不明白。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呢?
达德利说:“你仍旧担心那家伙不原谅你吗?”
亚里欧斯说:“不,我不担心。”

 


十一点后他们分别,两个人有点东歪西扭的互道明天见。明天也未必能见着,只是说说。他穿过阴暗的后巷,又经过欢乐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浑身哪都酸。地上各种垃圾,凋谢的花卉和彩带。往上看再往上看,唯有星空是干净且辽阔的。他在彩虹剧团门口的广场上出了一回神。有几个醉汉勾肩搭背的大声唱着歌从他身边走过去,歌很难听。一个家伙注意到他,就向他举起空的易拉罐说:“老兄,为克洛斯贝尔独立国干杯!”

“快回家吧。”亚里欧斯说,也不管人家听得懂听不懂。“市内可能还残留少量的帝国分子,并不特别安全。”

 

穿过欢乐街,住宅区,他信步走回西街。他们原来在那里有一所公寓——他,纱绫和小滴,三个人的时候。住过很多远方来的客人。纱绫出事以后,住医院。他出差很多,偶尔有机会,宁可去住宾馆。住游击士协会。参加国防军后,住兰花塔。开始打仗后,睡掩体,睡战壕。从高档到低档的都不缺,从最好的床到没床。这地方他多久没回来过,都记不清了。他从包里翻找钥匙。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的女儿站在那,表情平静。

 

“爸爸。”滴说。亚里欧斯弯下腰抱住她。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滴长得很高了,并且很瘦,头发漆黑,眼睛明亮。他保护她,她也保护他。于不同的所在相依为命。她感到有炽热的液体滴落在肩上。这一刹那,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跟过去告别。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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